*N52动画背景,首领米×疯翅
*天启星战争这部烂片的唯一搞头就是束缚服大少了。
*有大少畏光私设。
“其实你不用每次都亲自来的。”西瓦夫人在他的身后突然开口,Damian正要推门的手微微一顿。
联盟首领没有说话,只是眸光又冷了一寸,他挥手示意西瓦不必再言,独自踏入那间昏暗的铁牢。
因着有光亮进入,牢里的人猛地惊起,口里发出嗬嗬的怪声。
Damian的拳在暗中握紧了,复又松开。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:“格雷森,是我。”
他走近几步,对面的人仿佛被靠近领地的雄狮,咆哮着扑了上来。即使被套上了束缚服,他的动作也依旧透着敏锐。
瘦如枯柴的手按上Damian盔甲的那一瞬,刺客联盟的少年首领恰好抬头,对上一双黄得荒唐的眼。
那双眼应该是蓝色的,像夜空,像宝石,像他永远无法抵达的温柔的海。
他想起第一次遇见Dick,那时他还年轻气盛,以为凭着一把武士刀,就能斩遍魑魅魍魉,荡尽天下不平事。
仿佛是一个意外,负气出走的少年装上恰巧回乡的义警,他以为他不过是逞强的孩子,殊不知他已对他的故事谙熟于心。
他父亲第一位门徒,哥谭第一任罗宾。
他以为这只从小被蝙蝠养大的蓝鸟,会同父亲一样冰冷生硬。
谁知一番缠斗险胜后,夜翼坐下来父亲通讯,语气亲昵而熟稔。
“丢什么了吗?”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关系,和Bruce,他们更像是血脉上的继承,而非情感意义上的父子。
与其说鄙夷,倒不如说在羡慕。
Dick那头挂了电话,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同样的甜蜜到令人作呕的微笑:“我想,我们该回家了。”
可哪里是家?刺客联盟是他的训练场,大而空旷的韦恩老宅是他的临时居所,蝙蝠洞,那不过是若干年后他会继承的办公室罢了。
但这些话他没说,倒不是因为他的嘴被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布条塞着,而是当他看见夜翼垂落在额前的黑发下的温柔笑靥时,心莫名地柔软起来。
他只好虚张声势地龇牙,送给他一个尽可能凶恶的表情。
Bruce很忙,Damian觉得他是在故意逃避,因为更多的时候,他把他丢给夜翼,美其名曰看顾照料。而Dick无疑在他们这一对别扭的父子间充当着黏合剂的作用。
“我想我并不需要虚无缥缈的父子亲情。”在又一次看到蝙蝠车扬尘而去后,Damian靠在蝙蝠洞的栏杆上,淡淡出声。
彼时Dick在蝙蝠洞里的双杠上翻越,他好像随时随地都在炫耀着自己的体态和马戏团技巧。
听到这话时,他还在杠上倒立着,嘴巴微张,看起来有点滑稽。
“当然,我也不需要兄弟。”Damian不待他组织好语言,就冷冷开口。
Dick在杠上做了几个回环,借着力到跃上Damian倚着的栏杆。
又是花哨的马戏团技巧,Damian轻嗤一声。
Dick在他身边站定,手覆在他的肩上,试图传给他一点温暖。
Damian一转头,就对上他的眼。那对幽蓝的眼里蕴着化不开的蜜糖,让他控制不住沦陷其中。
“相信我,你会需要的。”
指甲刮过盔甲发出尖厉的噪声,将他从回忆里拽出。
Dick的上臂被白色的束缚衣捆住,能动弹的只有小臂一下,纵是如此,他也半贴在他身上,五指成爪疯狂地抓挠着。
Damian虚揽着他稳住身形,以防被他不管不顾的动作撞倒。
“看来我要帮你剪指甲了。”
他另一只手想擒住他的腕,却被Dick用蛮力狠狠挣脱,状若疯魔的青年蒙着一层翳的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,Damian都能窥见其中猩红的血丝。
这一幕让他感到无比陌生。
拉萨路池能强化人体的力量,却也能剥夺人的神智。
Damian皱了皱眉头,觉察到Dick的手已绕到他身后摸索着,似乎想要抓住什么。
他猛然意识到什么,心狠狠地撞了一下:“你是在找披风对不对?”
Dick并不喜欢披风。
当他穿上蝙蝠侠的旧制服时,还向他抱怨过厚重的凯夫拉纤维像晚礼裙一样束缚着他,穿上去如同背着整个马戏团的帐篷。
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揪他兄弟的斗篷,捞过罗宾的黑缎披风蒙在他的头上,劈头盖脸使出一套练拳。
而Damian即使什么都看不见,也要用言语化成利剑向他挥刺。
那时候他们好像永远在争执,在战斗,像两只兽,只有通过相互撕咬磨出血肉,才能增进彼此的情感连接。
而现在,Damian的手略带僵硬地拍着Dick的腰,曾经劲瘦的腰身因为疏于锻炼而不盈一握。
Damian尝试做一些拙劣的安抚。他显然还没有学会如何更自然地去表达自己的情感。
Dick仿佛也感受到了对面的人没有恶意,眼中的凶狠收敛起来,换成更令人心痛的迷茫。
“你知道吗?”他的目光凝在Dick不知聚焦在何处的眼睛,声音有点喑哑,“我已经很久不穿披风了。”
他还记得那日从泰坦塔前的海水中爬上岸,Dick就躺在岸边,血从他的胸膛流出,染红了周围一片沙砾。
Damian跑向他,也不顾周围是否有类魔的残兵,他用披风狠命按住他的胸口,想要堵住那处致命的刀伤,然而鲜红的血却怎么也止不住,很快渗出披风,渗到他的眼睛里,他的眼前是猩红一片...
后来是西瓦在战场找到昏迷不醒的他。他那时候浑浑噩噩,没有和大家告别,只是抱着已经冰冷的Dick回到刺客联盟。
从那以后,他再也没法穿上披风,午夜梦回时,罗宾披风上属于Dick的温热鲜血就会凝成短匕,扎透他的心肺。
这时候他都会去看Dick,好像只要他还在他身边,他也就依然活着,他们都还活着。
一开始Dick就在他隔壁房间,尽管西瓦劝阻,他仍觉得要给Dick最好的条件。
卧室里不见金银锐器,一切都用丝绸软罗制成,就怕神智不是太清醒Dick会伤到自己。
然而有一天他在Titus的吠叫声中打开房门,却发现青年蜷缩在角落里打着颤,整个人陷在破碎中,身上横竖被着十几层撕裂粘血的薄纱,纤长如玉的手指上满是血污,而曾经肌肉线条丰满的手臂上则布满了抓挠的痕迹,深可见肉。
Damian将他从纱堆里的捞起,Dick极力反抗,无果后甚至用手去扣自己的眼睛,把Damian吓了一跳。
他把Dick按在怀中,才让他的疯狂告一段落。Dick在他的胸前闷闷地哭叫:“光...有光...”
原来池水会让他畏光。
多么可笑,他曾经是多么喜欢光。
他记得城市里每一处灯火,每一点星光,当他们在楼宇间跳跃时,他会在他耳边,告诉他每个星星的典故。
蝙蝠洞到韦恩宅的入口处总有一盏长明的灯,是Dick亲手挂上,无论何时总有一道光在等待归家的人。
而泰坦塔永远灯火通明,那就是Dick做领队时传下的规矩。
对此前任罗宾总是振振有词:“有光有亮的地方才能让人感到温暖,才算是家。”
他本人也像光,眼神里溢出的温柔快活,唇边不经意总是扬起的笑,都过于耀眼,能驱散所有的阴影。
是他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,让他不至于被仇恨蒙蔽住双眼。
而他,却要为他套上束缚,将他锁进黑暗。
Damian的手向上摸去,落在束缚衣冰冷的搭扣上。
他的叹息轻得如同自言自语:“你说,我该拿你怎么办呢,格雷森?”
Dick似乎也感受到他的难过,他的手渐渐放松,放在他的背后,轻轻拍了一下。
一个下意识的安抚动作。
肌肉的记忆会那么长久,甚至连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。
长久的疯魔、残缺的理智让他消化不了这样的情绪和动作,Dick似被下了定身咒般错乱在原地。
Damian抓住机会,将暗藏在手中的麻醉剂注射进他颈间。
Dick才想起来要挣扎,整个人颤抖着,尖啸着,奈何Damian将半个身子都骑在他身上,手如钢爪般紧箍着他还奋力想要挥舞的双臂,让他动弹不得。
麻醉很快起了作用,Dick的气力渐渐卸下,只有胸膛还剧烈地起伏着,口中呢喃着破碎的话语。
Damian凝神凑近去听,Dick细密地颤着,眼神都失了焦距,薄唇开阖,支离破碎地重复着几个单词:“Dami,run!Dami...”
生命的最后一刻,他还是念着他的。
意识到这一点,Damian心中泛起一阵可耻的骄傲。
他熟练地将他放倒,从一旁暗格内拿出支架,像做过无数次一般,挂好吊瓶,为他注射营养液。
做完这一切后,他在Dick身边躺下,手抚上他的胸,那里有一道束缚服都掩藏不住的可怖伤疤,是他为掩护他做出的牺牲。
而他的胸膛还在起伏,胸腔内是微弱但存在的心跳。
空旷的室内交织着两人的呼吸声,是他依旧活着的凭证。
沉睡中的Dick模样温和无害,许久未曾打理的乌黑额发柔软地贴在额前,久不见光的半边脸泛着病态的苍白,只有眉眼的弧度还一如昨日。
仿佛是多年前夜巡后的小憩,下一秒他就会醒来,微笑会爬上他弯弯的睫,藏在他蓝如星海的眼眸中,他会对他说:“Damian,早安。”
只有这一刻Damian才能感觉到安宁。
父亲的被控,伙伴的死亡,队友朝不保夕的战斗,联盟堆积的事务,愈加猖獗的类魔,件件桩桩在他脑袋里叫嚣着,压得他透不过气来。
只有在Dick身旁,他还尚是那个可以任性可以无所畏惧的罗宾,那些不安的担忧的烦躁的思绪洪流,才会像涌入大海边顷刻归于平静。
联盟首领用他带着薄茧的手指拂过身边人的眉眼,引得青年长睫轻颤。
他放任疲倦困顿将自己吞噬,只轻声在Dick耳畔说着晚安语。
“为我醒来吧格雷森。”
“我需要你。”
碧绿的泛着硫磺臭味的池水,粼粼水波中蕴藏着生与死的密码。
Damian曾在这里送走过祖父,也曾在这里郑重许诺过父亲,永远不再动用这份超出自然的能量。
他以为经历过无数的分别和死亡,他已能平静窥探死神的秘密。
但他大错特错,他永远无法平心静气地接受Dick的死亡。
那个永远过分热情,精力充沛,情感泛滥的兄长,他无法让死亡同他挂钩。
在更深的地方,他是他的锚点,血液因他的心跳而流动,举动因他的呼吸而有意义。
Damian半身立在水上,箍住Dick的双臂,将他缓缓沉入池中。
这是一个束缚的姿态。
他的心也与他连结,永生被他束缚。